<The secret life of Walter Mitty>快结束时有一段,摄影师跑到喜马拉雅山里去拍雪豹,等了好久终于出来一只,还对着镜头嘶吼,Walter Mitty问他为什么不赶紧拍,摄影师说遇到好的题材他有时候拍有时候不拍,重要的当下,"stay in it",举起镜头会让他无法细细体会个中滋味,所以并不合适。

这是一部这个周末宅在家看的电影,上周上班的时候偶然听到一首歌<stay alive>,看了底下的评论,说是这部电影的片尾,去豆瓣搜了下发现自己在2014年6月点了“想看”。中文译名叫《白日梦想家》,男主屈服于现实,而内心又躁动不安常常只能靠白日梦来取悦自己。

说到豆瓣,有点可惜。

可能是五年前在学校上班的那段时间培养的早起习惯,后来有一阵工作单位太远也不得不早起,现在除了偶尔无事的周末才会睡过八点,平常都会比较早起来,不管刮风下雨窗外有无纷扰。洗漱准备早饭坐下来一边吃一边和家人聊天,比之晚饭时间,气氛似乎更加轻松愉快一些:晚饭以后爸爸要洗碗看电视妈妈要出去遛弯而我要等爸爸洗完再做第二天的午饭然后排队洗澡,每个人接下来都还有紧凑的行程安排,而吃晚饭只是例行公事。早饭就不同了,离下一个行程最少还有一个小时的空档,因此可以不紧不慢,交流一下各自的见闻和看法,大声嘲笑楼上的瘪三,小声议论国家的大事……

一直记得前同事对于“好景不长”的注解,想来是太悲观了,就像本就不长的人生不一定要有意义一样,这“好景”究竟是长还是短,何必要去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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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自己年岁的增长,身边曾经的青壮年也在一起老去,老年人的比例自然是水涨船高,夏天的时候会觉得夏天是一道坎很多老年人会熬不过去,冬天来了又会觉得冬天是一个关很多老年人又要跨不过去,只有转瞬即逝的春天才是欣欣向荣连老年人也会觉得复苏的季节。隔壁阿婆从护理院回来,是这个并不好过的秋日里的一个奇迹,身体硬朗的她晚上在浴室里滑倒摔碎了盆骨,家人不知是否出于金钱的考虑而采取保守治疗。十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外婆因为相似的意外而离世,没有奇迹,懵懂的我对生死还不太了解,甚至没有哭;而后的十年,常常在梦里牵起外婆的手,走在我们常常走过的小路上,看看街边小店里有没有萝卜干,哭着醒过来。

我读大学的头两年里,妈妈家里因为外婆外公的房产闹上了法庭,阿姨、表姐、表姐夫,我小时候对我慈爱有佳的形象,在那时候崩塌,一下子成了陌生人。表姐曾经试图拉拢我而请我吃了一次饭,那天我给某人发短信,记不清发了什么也记不清他回了什么,是仅有的温暖的回忆。

回忆真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被主观意愿强烈扭曲,像刻舟求剑一样。嗯?好像比喻不太恰当。

这几年几乎不会再梦到外婆,她家已不再是她家,小路没了,小店也没了,同龄的儿时玩伴不见了,老年人们也都陆续辞世,朋友圈没了,大家都散了。前几天听说,小舅妈的弟弟也没了,才五十几岁;以前的圈子比现在要小很多,夫妻可能早就是邻居,全家都从小彼此相识,小舅妈的弟弟还带我和几个小朋友一起出去玩过,徒步三公里仿佛二万五千里长征那样,有人半路憋不住要上厕所,就去草丛里蹲着,没有厕纸就用手帕,用完不得不扔掉的时候心很痛。

我的这个阿姨,上个月在医院遇到我大舅,我大舅看她拄着拐杖腿脚很不利索的样子,觉得她很可怜,提起十年前的往事,回来跟我妈说如果他们答应把钱还清要不就把房子给他们吧,心软如我妈,嘴上说不要,憋了一个月,和大舅一起跑去阿姨家,还加了微信,回来茶饭不思了好几天。我跟我妈说,他们要是有钱肯定也不会还给你们,他们就想耗到你们都死光,房子就是他们的了,现在先来软的,过一阵再来硬的,角色扮演谁不会。

说完这些,我自己也愣了。十年,没变的都烟消云散了。

外婆去世的那一年,也是我开始看布冯踢球的那一年,而明年,他就要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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